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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庆行:重庆没有森林(三)

2011-06-08 17:28:13 来源: 作者: 【

     喝到夜幕降临,重庆才变得可以行动,我去体验了一把《疯狂的石头》里的缆车,缆车像飞鸟一样滑过城市的高楼和江面,然后上对岸的南山一棵树看了渝中夜景,传说中的重庆森林——重庆的确像一个玉树琼花灯火璀璨的森林,如果说高楼大厦是丛林里的参天大树的话,那临近江边的一排吊脚楼则是低矮的灌木,仔细地看,还能发现有一排古老的建筑,那就是我住的客栈。

     看完夜景后,我去找了我大学系花,一个四川的妹子,我们吃火锅,汗流浃背,我们聊起大学的往事,她说她后悔了,后悔不该那么刻苦学习,我也反省了自己,多么美好的时光,都用在研究动滑轮上面了,当时我还是班长呢?没有好好组织几场班级活动,我反省。

     “这几年,我跟个鬼一样游荡,一直想寻找一块地方。”我从满锅红油里捞起一块分不清是什么肉的东西吃下,满口啤酒地说,“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有趣的,生活随意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 “那是个什么地方?”。

     “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地方,我也不知道”。

     “所以你就不停地走着?”

     “所以我就不停地走着。”

     吃完火锅,我们还不过瘾,决定去续摊子,我们一路问“请问你知道有个打拳的酒吧吗?”没人知道。于是我建议去坐轮渡,系花觉得靠谱,我们又打车到了朝天门,上了据说是李鹏委员长坐过的“朝天宫”号,参观了夜重庆,在朝天门舌头尖尖上岸的时候,我们在码头听了流浪歌手声嘶力竭吼的一大串歌曲,然后去吃街边大排档,喝醉后,我借着醉意,我把我走到哪都遇到坏事给系花说了。 她安慰我不必难过,她无意中告诉我其实我来之前,重庆发生了一起命案,一个高干子弟追女孩未果,就在江北一个大商场的众目睽睽下,用刀砍死了那个女孩,围着收银台砍,人死了还剁了很多刀,据不完全统计,共有八十七刀之多,收银员没法逃走,蹲在收银台里,人都吓傻了,据说去录口供讲话都不利索。

     由于听得太投入了,我被一根鱼刺卡着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 

     接下来连续两天都是高温,热浪袭击着这个城市,但可怜的老黄和琦琦为了他们新开的尚悦明清客栈还得跑各种单位,税务局,消防队,工商局,厚着脸皮请各个部门的人吃饭还得预约,不然就拿到一堆七七八八的证件。

     “尚悦明清客栈,名字不错想必是个不错的地方,”我轻声嘀咕着。

     我每天在客栈看书,有一本书描写了一个县委,上班在县委大楼,下班都去一个洗浴中心,群众戏称“第二办公室”。

     “你们也许该去洗脚城找找他们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 看到了他们每天奔波的成绩——尚悦明清客栈

     赛门在等待新的护照,办好了就可以回英国了。我又要启程了,晚上的飞机,不过不能跟老黄告别了,傍晚的时候,我坐了轻轨,轻轨以一种过山车的方式从嘉陵江边,城市上空飘过,有时候甚至呈45度倾斜,让我以那个据说是菊花教的角度仰望天空。

     到了机场,过了安检,等登机的时候,一个机场工作人员告诉我们“晚点了”,群众的七嘴八舌询问“到底晚多久”的时候,机场工作人员吞吞吐吐地说,“飞机还没从那边起飞,所以不知道多久”,群情激愤,有好几个嚷嚷要航空公司道歉,退票,却又回到座位去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无奈地等着。

     “退票怎么个流程?”等大家都不吵的时候,我问那个机场工作人员退票的手续,然后去外面的厦航把手续办好了,坐上机场大巴回客栈。

     计程车上,我睡着了,醒来想看看到哪的时候,发现一路都是洗脚店,我眼神迷离一下都没认出是我们伟大的母亲祖国,还在想这他妈的是哪国啊,路边的店不是洗脚就是洗澡,这儿的人有这么脏吗?难怪连他妈奥运会的烟火表演都是几个大臭脚丫子。

     回到客栈,老丁和赛门都还在喝,看我回来,拉着我去夜宵,坐在大排档,有人用重庆话吵架,赛门还非要去看,回来给我们用不流利的汉语说, “那个男人,吃了那个女人的,狗。”

    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,我们问了周围的人,女的是老板,男的是员工,女老板嫌男的工作不努力。

     坐在客栈门口的台阶上,我们对着长江,干掉了十八瓶,脚下的瓶瓶罐罐都乱七八糟,个迎面走来了两个的外国女生,也是背包客。

     “Hello”。赛门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 没人理他。

     “肯定是俄罗斯的”。两个女孩走远后,赛门对我们耸耸肩。

     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 “俄罗斯的屁股大。”

     接着就聊起了女人,老丁说,上面有个歌舞厅,女人十块钱就可以摸,五十块就可以上。赛门说他喜欢中国人。

     “中国人便宜。”赛门说,“我喜欢中国妞,就像中国的啤酒一样。”

     我和老丁都没用接下一句话。

     “来打保龄球吧。”老丁把啤酒瓶码成一排,然后又弄来了一个足球。

     我一脚怒射,全倒。

     赛门一脚怒射,只倒了一半,我朝他竖起了中指。

     他来追打我,我也给了他一拳。我突然发现手里提着酒瓶的赛门更像《搏击会》里的爱德华诺顿了。

     “我们来打拳吧,”我说。“搏击会看过没? Fight club。”

     “你不想活啦。”老丁看了看我单薄的身材说。

     “不瞒你说,有时候我的确还挺厌世的。”

     我比划着拳击的姿势。

     老丁当裁判,我对阵威尔士和马达加斯加的后裔,英格兰人,赛门。

     赛门出手非常狠,虽然喝醉了,但跟醉拳一样,第一拳就打得我头昏眼花,但我也不甘示弱,很快还以颜色,到中场休息的时候,他又喝了几口啤酒,然后莫名其妙地倒了。

     “看不出啊,你还会五步拳?”老丁开玩笑说。

     我们拍了拍他的脸,失去知觉了,再在脸上浇啤酒,他伸出舌头舔了舔,还是没醒。

     “刚才我数了,一共打了他八十七拳。”我一边说一遍搜了他身上的护照,然后使劲扔到了江里,看来他又得等两个礼拜了。

     我们合力把像死猪一样赛门抬进了房间。

     第二天一早,大家还在熟睡的时候,我已经悄悄起床,收拾行李,离开客栈,前往朝天门登上了前往三峡的游船,上船前,我买了份报纸,上面写着,科协大会顺利召开,有院士建议以后重庆的车都在地下走,另一个院士则反对。

     第三页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字写着。

     重庆湖广会馆旁的背包客栈又出现地下拳击会。

     我被打歪的嘴巴露出不易察觉的一笑,一瘸一拐地登上了游轮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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